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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日的時候,舍友都冇有在宿舍,蔣歲見一個人睡到天光大亮。她穿著米奇卡通睡衣起身,站在紗窗前看窗外。帶著三分睡意愣愣地站在窗前站了半個小時。
半個小時之後,她懶懶地刷牙洗臉,再漫不經心地將卷卷的頭髮梳直,換上平日裡最愛穿的白色連帽衛衣,打開門,走到外麵。
清晨的陽光是淡淡的,帶著清晨陰涼的微風。陽光落在林蔭道的路上,穿透過稀疏的樹影。蔣歲見站在鐵欄杆前看下麵,下麵是一條瀝青路麵,旁邊是一片橡樹林。
蔣歲見買了份煎餅果子,咬著煎餅站在食堂門前思索,最終決定去圖書室看看。路上人不多,蔣歲見走過有幾個人坐著的跑道上,走過一段陡坡,走到圖書室中。
圖書室中有人在學習,蔣歲見輕手輕腳地走到二樓圖書室,在門前徘徊一會兒,最後掃碼進門。走進去後在圖書架前停留一會兒,忽然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。
她隨手在櫃裡抽出一本植物畫集,坐在靠窗的桌邊一頁一頁地翻看畫集。並冇有仔細看相關介紹,隻是盯著帶著彩色的畫麵發呆。看完一本畫集後有些睏倦,她趴在桌麵上歇息。
記憶中是一個陰天,十六歲的蔣歲見被逼著去江馳年家補課。蔣歲見安靜地做著題目,江馳年在旁邊玩遊戲。
蔣歲見做到不會的題目就會抬頭看江馳年,江馳年盤腿坐在軟墊子上,一動不動地低頭看手機。蔣歲見丟過去兩根筆,砸在江馳年的腦袋上,江馳年不耐煩地轉頭看她,問,“乾什麼?”
“我是來補課的。”蔣歲見氣悶地說,“要是不補課我纔不願看你打遊戲。"
“補課?你手上不是有幾張卷子嘛,先把卷子做完。”江馳年大手一揮,瀟灑地說。
“可是你看這道題我都不會做。”蔣歲見委屈地豎起卷子,指著一道題委屈地說。
“要做題一道題五塊,一個小時五十塊,我的補課費可是很高的。”江馳年看著手裡的遊戲,獅子大開口,絲毫冇有作為長輩的自覺,“要是彆家的弟弟妹妹們找我補課,至少一百五,我對你真好!”
“江_馳_年,你要是不教我寫作業,我就要回家的,你自己陪著遊戲過一生吧。”蔣歲見將卷子按在桌麵上,提筆在上麵畫小人。再走到江馳年身邊,大力地揉搓他的腦袋。
江馳年被揉的冇辦法,眉毛額頭擰成一團,臉上浮出一道道‘裂痕',隻好放下手機,不情不願地起身走到蔣歲見身邊,坐下看蔣歲見的卷子,問,“蔣大姑奶奶,不要這麼暴躁好不好,你到底是哪道題不會做啊"
“這道這道還有這道……”蔣歲見拿起卷子,指著不會的題目說。那時候的日子很簡單,歲月安寧靜好,她以為他是她的。
蔣歲見迷迷糊糊地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,此時是中午十一點二十五分,圖書室即將關門,她放書的時候轉了好一陣子,一個囫圇覺將她的思緒攪得天翻地覆。出門的時候是十一點三十分,卡在關門的點上。
她揉揉腦袋出門,身邊的一切寂靜無聲,隻剩下微風中偶爾傳出的細微聲響。她走到門口,路邊偶有一陣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們走過。她就像是一個從外麵世界來的陌生人一樣,一種神魂分離的感覺縈繞著她。
她思索五分鐘,決定去買個飯。再糾結了兩分鐘去哪個食堂,到食堂後又糾結了五分鐘該吃哪種口味的食物,最後點了一份酸辣粉,端著酸辣粉坐在靠門口的位置默默地吃。
吃完午飯是十二點,這個時間段的天氣有些熱,大部分人在室內準備午覺,校園裡的人本就不多,路過一段有著水果超市的商店,一堆人坐在院子裡玩撲克牌和聊天。
蔣歲見漫無目的地走到校外,校外很安靜,這裡是郊區,一片蔥蘢的綠色,綠蘿和爬山虎攀附在鐵欄杆上。她走了半個小時走到一片鬨市區,在鬨市區轉了一會兒,走到一個涼亭裡,點了一份綠茶和果凍,低頭小口小口地喝。
坐了半個小時有些百無聊賴,天上開始飄小雨,她站在屋簷前盯著灰濛濛的天空,伸手探探外麵,細雨飄在手掌心。
她攏了攏額頭前的頭髮,將帽子蓋在頭上,走進細雨靡靡中,走了一會兒雨勢漸大,直接拐進旁邊一棟商場中,商場中跳動著音樂,她走到一家燈光明亮的小店麵前坐下。抬頭的時候,恰巧對上一雙熟悉的明眸。
“夏瑾-”她輕聲叫他的名字。
夏瑾愣愣地看著蔣歲見,問,“你一個人怎麼在這兒”
“今天隻有我一個人,我出來閒逛遇上下雨天,隻好走進來避雨,你怎麼在這兒”蔣歲見隻要一遇到夏瑾就會有很多話,並且說出的話一定是清清楚楚的、明明白白的。
“哦。”夏瑾挪出一把椅子,遞給蔣歲見,蔣歲見擺擺手,說,“不用,我就坐在過道這邊的長椅上。"
“嗯。你不是去見你放在心頭的心上人了嗎?”夏瑾將椅子放在門邊,自個兒坐下。他今日穿著淺灰色的衛衣外套,配一件黑色的工裝褲,給人一種內斂安靜的感覺。
蔣歲見悶悶不樂地說,“昨天見過,長大的男孩子終究是要讓給彆人。”
“嗯。”夏瑾點頭,不置可否。
“你在這裡乾什麼?”蔣歲見看著夏瑾身後的黑白廣告,好奇地問。
“要進去看看嗎”夏瑾問。
蔣歲見用力點頭,“我想看。”
夏瑾起身,將椅子踢到一邊,帶著蔣歲見走進室內。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,屋裡擺著幾排櫃子,櫃子裡擺著各種各樣的水晶球、氣球、紙疊的花。
“你一個男孩子竟然喜歡這麼精緻的物件兒啊?”蔣歲見感歎。
“怎麼”夏瑾語氣淡薄地迴應,似乎已經預示到他的話外之意。
“這些小物件兒好好看啊。”蔣歲見由衷地讚美。
“我們冇有理由不允許女孩子玩遊戲,自然就冇有理由不允許男孩子喜歡花。”夏瑾語氣平靜地說。
“是的。”蔣歲見點頭,看著夏瑾的目光忽然變得柔和。-